山月白

一把杀猪刀。

>芒果
>之于辣过淡 之于清过辛
> 私设如山

一个黑色剪影推门而入。棱角分明的鼻梁和下巴,紧身西装紧贴身体显出曼妙的身体曲线,自然垂下的手骨节分明,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,轻轻握着一个黄色的物件。

明台,休息会,吃个芒果吧。
他一边用指甲嵌入顶部,一边缓缓剥下一层果皮,携带一层金黄色厚厚的果肉。

目光紧紧揪着书桌上的卷子,漫不经心地张大嘴。

啊——
一口咬下去。谁想咬偏了,吃得满嘴满脸的芒果汁渍。抬起头来对他摆出一副委屈模样。

阿诚哥——把脸凑到他跟前,眼睛无辜地望着他,不自主撅起嘴巴。帮我擦。

他无奈,嘴角带着迷人的浅笑。“看大哥知道了不说你娇生惯养。”习惯性地从西装内层抽出白色手绢,小心擦拭我脸上一大摊散着芒果甜甜馨香的黄渍。他的动作很温柔。食指和拇指扯着手绢的一角,剩下的布被他小心翼翼卷在手心里。手绢的面料很柔滑,似水润过脸颊,说不出的舒服。

“阿诚哥。”
我轻声唤他。声音里带着童年的孩子气,像天空中放飞的风筝。
他转过头来。梳的油光滑亮的头发让他看起来严肃而正经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、我…我喜欢你。”
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住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,没什么……”
大约是这话第一次出口,刷的羞红了脸,转身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布满红晕的脸颊,连爬带跑跌出门去,甚至连回头看他是否有异样一眼都不敢。

只留下明诚一个人在空荡的书房里楞住了神。我不知道,那晚,他其实有一句“我也喜欢你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我就夺门而出。

-

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被五花大绑地抬出来。鲜血浸透了衣衫,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肉。指甲盖处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,而是结成深紫色的痂,钻心刺骨的疼痛日夜折磨肉体和精神,以至于再施怎样的酷刑都已然麻木。

“带走!”
血肉模糊地躺在木板上,耳间朦胧的听见一群狱卒大声的喧嚷声。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混杂其中。

好像……是他?
我不敢确定。剧烈的疼痛让我神思涣散,顾不得那么多也来不及有丝毫挣扎,便被人结结实实捆了个紧。麻绳触及伤口,血汩汩淌出。狱卒粗鲁地扯着我的臂膀,连拖带拽到刑场。

夜空是一片昏沉的深蓝,蓝得近似于黑,像他的眼睛那样深邃,深邃得根本探不到底。

一个挺拔的身影渐渐走近,映入眼帘的正是心中所想的那张脸。他的手指快速从衣服夹层里掏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硬币,目光如炬直视我满是伤痕的脸,一手假意揽住我的腰,一手迅雷不及掩耳将硬币塞入我左胸前的西装口袋。

站稳了,千万不要动。

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他缓缓后退,一步一步没有任何犹疑。我看见他温文尔雅的身影渐远至最后,一直到几乎看不清他。或许是与黑夜融于一体了。

他举起枪。黑咕隆咚的枪口,精确地瞄准了我的左胸。

“站稳了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是将死之人,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蓬勃的希望。还有他因过分在乎而不由自主的紧张。

嘭。

银白色的子弹从枪膛里发射出来,流线型的弹头一闪而过直冲心脏。子弹深嵌在皮肉里,形成微小的爆炸。心脏像被撕碎一般,脑子充血,全身瞬间没有知觉,应声瘫倒在地。

微微感觉到有一种金属的质感在帮我阻挡子弹不间歇的攻击。两种金属的碰撞,在鲜血交汇中慢慢停止。

-

睁眼,竟是在一间明亮的陌生屋子里。早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来,映得人暖乎乎的。深深打了个哈欠,便感到胸前疼痛难忍。

嘶——

别乱动!乖乖躺着!

那人一听见喊声,急匆匆跑至床前,满脸焦急神色,语气里是对我撕裂伤口的担忧和心疼。他轻轻掀开被子,露出缠满绷带的前胸。

你呀……

听见眼前那人带着些许责怪却无可奈何的叹息,只缓缓对他一笑。

别笑啦都伤成这样还笑……他手脚麻利地给我拆下绷带,再快速地把新的绷带系上。整个过程中他的脸色就没好过,一直紧皱着眉头,一双眼睛里波澜频起。待他的脸靠近自己嘴边,看准时机,小心翼翼在他脸上嘬一小口。

臭小子!
他噗嗤一声笑了,举起巴掌差点想打我。

阿诚哥!!我现在可是伤员啊!
一边用手假意挡着他的巴掌,一边嘴里赶紧拿伤员的身份搪塞。

他的巴掌轻轻落下,掖好我的被角,弯下身子,性感的唇瓣在我耳边一张一合。

我也喜欢你。

他走进厨房,取出一个芒果,手指从顶部把皮剥下,鲜黄色的果肉裸露在空气中。我张大嘴,一直吃到芒果的底部。一种极涩的感觉充斥着喉咙。

之于辣过淡,之于清过辛。

原来,爱是这种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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